前些年,在开始听SonicYouth时总存一个疑问,ThurstonMoore他们搞的这种不完全是摇滚化的音乐应该不会是单一的,那么他们的同志们是谁?后来发现了LydiaLunch和Glenn Branca,但SonicTouth与这俩人的无浪潮又不完全是一条线索上的,再后来听到了Swans(天鹅乐队)的名字和他们的Live专辑《KillThe Child》。
《Kill TheChild》简直是令人致命的。62分钟没有停顿的录音,极暴戾极阴暗的感觉,让听者一次又一次感受到一个人死了无数遍。Swans,一个肯定被我们遗漏的重要乐队。他们没有SonicYouth名声大只是因为在Grunge流行时,没有像后者那样出版商业化的《Dirty》。
一、关于死亡的悖防论
任何一个正常的世界里,(指不同的人相处在一起,互相间的微笑没有意义),疯癫的存在都是很精彩的。忧郁的凶杀、道德的乞丐、无政府主义的奴才、病态的知识、怯懦的诗人,这种种被权威剥夺了青春力量的存在都是寄生的。因为他们之间的关系总是牢不可破的,他们的耻辱便是享受,他们的休液已经恶臭。他们都是凶手,但他们的目标在他们起手前已疯癫了。
我个人是不喜欢谈论杀戮的,我愿意谈及的鲜血也是幻想中的。毕竟残酷主义其残酷性正在于它的不见血,当你送走亲人时,你会让白色的床单像天空一下遮住你的哭泣,每一次你都会发现死亡的通道是那样幽深。或许幻想中的你终有孤单独存的时刻,但的确每一天都发生着死亡。
听Swans乐队的音乐只会加深对残酷人生的认识,或者说当人越来越嚼不出人生之味怎么办?我们体会了一切事物与梦想的格格不入的被遗弃感,我们也体会了爱情被埋葬的可笑,我们更体会了野心终被证明渺小的荒诞。世界既不是穷人的乐园,也不是富人的乐园。我们还在勉强地活下去,是因为我们还在幻想,是因为我们明白死亡还没有马上来到。
越来越发现摇滚不是觉醒的生命的全部,尤其在为摇滚写文章而生的忿恨感时。因为我们不仅仅是因为受了压迫而爱上摇滚的,也因为我们居然没有在摇滚的燃烧中死亡。在很多漫漫的长夜里,我们是因为知觉到生命的无意义而无法入眠,十年以前我们还不足以担忧,十年以后担忧已不足以挽救我们自己。但我们还是不敢说:在我们明白我们活着的时候,我们已经死亡了。
如果五年以前或者更确切地说在十年以前,听了Swaus这样的音乐会两眼发绿的,因为那时候生命的紊乱正需要一个更紊乱的空间。我们是被自己杀害的!人就是这样:当你一样东西迷恋,又从迷恋中逐渐生出战占有欲时,你已不再有力了。
人在黑夜里,总会有最隐秘的东西生出。而我们在这个世界更多地被传达了道德的勇气,但我们身体的冲动是道德的吗?我们的疾病也是道德的吗?人性的光芒,从我们的灵魂里逃到身体上,随后逃离得运运的。习惯于歪曲的存在无异于死亡,但当我们愤怒时又总被自身的毛病残害。
那样难以接近,我们的目标总是遥远,而在我们与目标之间便是死亡,就像时刻在死亡中体验的人总会相信一点什么。这样就要受难,受难并不是受害,受难是健康的。因为一个人只有抛出去了才会自在起来。
我们无需去为合法性辩论,我们也无需去为合理性而束手无策。对于黑暗,只有光明,哪怕是微弱的。 所以,摇滚本身的彻底性总是处在一次又一次冲撞中。它天生并不是自由的,它没让人摆脱幽闭或者精神错乱,它的狂躁也是没有结果的。到了一定的时候,我只注意到摇滚乐只出值得提及的和不值得提及的,值得提及的肯定是有震撼力的,但又完全是没有结果的。
最有结果的便是死亡,便是在幻想中丑恶的被消灭。
正因为相信了这一点,才觉得Swans由于它的震撼力才值得被提及。
听Swans乐队的音乐只会加深对残酷人生的认识,或者说当人越来越嚼不出人生之味怎么办?我们体会了一切事物与梦想的格格不入的被遗弃感,我们也体会了爱情被埋葬的可笑,我们更体会了野心终被证明渺小的荒诞。世界既不是穷人的乐园,也不是富人的乐园。我们还在勉强地活下去,是因为我们还在幻想,是因为我们明白死亡还没有马上来到。
二、摇滚里的天鹅就这么一个
Swans与SonicYouth的参照性是他们真正地共同属于纽约地下噪音乐队。它们两者的区别在于:SonicYouth并非是顽固的而Swans则是顽固。有外国人将Swans早期的专辑看作是最沉重又最具威胁感的音乐。
恐怕是MichaelGira决定了Swans的一切。如果一支乐队没有一个压倒性的人,这支乐队就会不怎么出色。MichaelGira不仅音乐是一个剧烈的传奇,他个人的生涯也是一个传奇。这是一个从小就被致幻药物征服的人,从11岁开始,Gira总是把音乐看作一种淹没人的东西。Gira出生于加利福尼亚。当嬉皮士们在60年代纷纷赶往那里时,MichaelGira只有12、3岁,但他却因为砸坏别人财物和偷窃被抓了许多次。最后Gira被强迫和远在欧洲的父亲住在一起,但父亲已和Gira的母亲离异,组成了一个新的家庭。是选择孤独还是选择压抑,Gira开始了新的旅程,他一路周游欧洲一路乞讨,还不时改不了恶习为生存而偷窃。这个问题少年最后遇到了一场改变他一生的音乐会,在比利时Gira看到了有PinkFloyd、Amon Duul、Soft Machine、Art Ensemble of Chicago和FrankZappa参加的演出。
在成立了Swans不久,Gira便率领乐队和SonicYouth同台演出。1983年,Swans出版了首张大碟《Filth》(污秽),在同期的演唱会上Gira攻击性同样出现在《Filth》中,一片痉挛的焦虑与死亡。毁灭性的贝司与吉它有点像“黑色安息日”,甚至更阴湿更黑暗。在歌曲“BigStoryBoss”中有这样的歌词:“割了我的喉咙,杀了我的玩意”。这很符合Gira没有边际的愤怒。Swans除乐队的噪音以外,Gira本人的演唱也很有特色,一半是狂吠一半是恸哭的混合,令人十天半个月醒不过神来。
第二张专辑《Cop》更有邪恶感,甚至可能是有史以来最阴暗的专辑之一。Gira的词比起以前也更有侵略性。整个专辑展现了人类存在的无意义。而且在这方面Gira的描写细致入微。Swans在86年时加入了一位女歌手Jarboe,Gira和Jarboe从此在乐队里有一种一意孤行的倾向,甚至还脱离了乐队的名义出版了,一张十分冷静的唱片《Side》,在前期,Swans的吉他手一直由NormanWeatberg担任,贝司是HarryCrosby,鼓手是Mosimans。最令人惊讶的是在乐队86年第三张专辑《Greed》(贪婪)时,使用了两把贝司和三位鼓手。这一点可能也是Swans存在的15年里的一大奇观,一共有五十个合作者进进出出。
《Kill TheChild》收录了乐队85年87年的现场录音,这些录音来源于英国,德国和南斯拉夫的演唱会上,是彻底毁灭的声音,是非尘世的弃绝。Gira的噪音比杀猪般还杀猪般,整个乐队跟随着Gira一起暴动,经常像惨无人道的进行曲,声讨残酷现实往往被人一种践踏现实的印象,我还相信这样的音乐会几乎是没有光亮的。
Swans曾经以翻唱Joy Dirision的“Love Will Tear UsApart”而在英国摇滚乐坛大红大紫,不过,真正走上地上的专辑是在MCA公司里发表的,《TheBurning World》被纽约乐界的颠覆分子BillLaswell监判,味道不一样了也有Laswell的问题。此后Swans的专辑越来越没有惊栗的成份,但更具现代样式的慢节奏让人觉得Swans像是一支捉摸不定的先锋乐队,Gira和Jarboe也似乎更乐于展示歌词。1997年,MichaclGira决定解散Swans乐队,他希望取名“身体情人们”或者“快乐寻求者”来重组乐队,并尝试一种新的领域的音乐。
我相信一支出色的乐队总是走到极致的,人此时的状态和彼时的状态是无法控制在一个限度上的,所以我从这个层面上偏向于极端化的音乐。你是根本无法克服你走向衰老的惯性的,以前我们对前方挥舞双拳时的年青真是可爱而可叹的。握紧你的双拳吧,不要轻易被击倒,挺直地站着站着,站直了!你的生命便是你的音乐!